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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全球独家】出演《满江红》,一个喜剧人经历了什么?

时间 :2023-02-09 19:56:47   来源 : 博客天下

你要真的去体会喝咖啡给你带来的甜,吃大米饭时候的那股香,感受太阳照到你脸上的温度。这种东西太好了,对我们人生有帮助,各行各业都有帮助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作者|魏侨\编辑|孤鸽

不知道有多少人记得,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第一季(以下简称《喜剧大赛》)决赛场上,三板大斧子战队的毕业大戏《热搜预定》里,张弛演了一位“十亿影帝”。

彼时的调侃就像某种谶语,今年春节档票房屡破新高,而张弛参演的《满江红》票房已经突破了40亿。

这是张弛的第一部大银幕作品,也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影视作品。戏份虽不多,但那个结结巴巴的小兵贡献了影片后期结实的笑点和感人的情谊。拍摄起初,他还找不到镜头机位,在一众优秀演员之间,他一场一场,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学习着,磨练着,就像他曾经在繁星戏剧的舞台上排练、出演话剧。

许多人知道张弛学京剧出身,得过《星光大道》的年度亚军,是《喜剧大赛》最佳搭档“逐梦亚军”里的“亚军”,却不知道他已经演了十年的舞台剧。他说,北京叫得上名字的舞台他都演过。

跨界对于张弛而言,与其说是选择,不如说是体验。体验过不同剧团的表演风格之后,借由《喜剧大赛》的契机,他又有机会探索更多的表演形式。从短片到电影,再到电视剧,张弛的选择并不算多,但对表演这件事的热忱一如6岁那年,自己开始学戏的时候。

“逐梦亚军”在《喜剧大赛》的舞台上被封为“初心”组合,至今观众仍然在想念他们所呈现的高山流水。但对于张弛来说,自己的初心并不是想要宣扬价值观,只想发现和传递一些美好,留下一两个让人记住的作品,就已经足够了。

《这个杀手不大冷》

到了三十而立之年,他有高远的梦想,也有当下的迷惘,好在年轻的心态不变,觉得自己仍像初生的太阳。他不愿意给自己定下什么确定的目标,好好生活,活得快乐,就是他当下的信条。

以下是张弛的讲述——

雏鸟

一年之前,《喜剧大赛》刚结束没多久,于和伟老师突然给我发了很多微信,都是几十秒的长语音。他说张艺谋导演这边在筹备一个电影,有个角色要他推荐一个演员,他就把我推荐过去了。他说主创团队包括张艺谋导演都看了《喜剧大赛》,对我印象不错。

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高兴了,我甚至先反复确认了一下微信是不是真的发给我的。

当时我觉得,我在以后可能还会演上一些戏里的主要角色,但不一定还有机会参加到张艺谋导演的作品,跟这么多腕儿一块合作,所以为此付出一些等待的时间也是值得的。

那段时间里我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减肥,我觉得我当时的脸要上大银幕演个宋朝小兵,我自己都不相信。市面上能看到的减肥方法我都用了,一个月减掉了20斤,保持到了现在。

等待的过程是很煎熬的,看着昔日的伙伴进组的进组,演主角的演主角,也会害怕是不是节目热度过去了,又没人找我演戏了。

真正进组拍第一场戏的时候,我真的慌了,不知道要做什么。第一场戏其实是我和别的小兵一起拎着沈腾在甬道里走,走戏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“这是沈腾这是沈腾”,只敢拎着他的衣角。导演说:“张弛可以再凶狠点。”腾哥听了以后对我说:“没事儿,张弛你得使劲儿拎我,这样我就不用费劲儿再演出那种感觉了。”

他这样说就像我是在帮他一样,我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。

这是我第一次拍电影,一开始我都不知道镜头在哪儿,也不知道能拍到哪儿,我就知道导演一喊开始,我就得演,于是经常在镜头外面演戏。好几次拍甬道里的戏份,导演都让我找找镜头。看我不太明白,腾哥就告诉我,“张弛你插我俩的缝走。”后来每次开拍前他都会提醒我,“自己找饭辙。”

《满江红》花絮照

我看剧本的时候会想象每一个角色如果自己演会是什么样子。就比如秦桧是个奸臣,传统戏曲里也有他的形象,我觉得他应该是狡诈的、阴险的,给他设计了很多标签。

但当看到雷哥第一次演秦桧的时候,我就觉得我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。他的表演没有任何的设计,给我的感觉就是,雷佳音长什么样,秦桧就是什么样。他的表演理念跟我原来接触的不一样,是用很高级的一种理念,不用刻意去演,就让人觉得秦桧就长雷佳音这样。这是我在表演上向往的、喜欢的,也是我想追求的东西。

在现场,大家经常会碰撞出新的想法。像腾哥、雷哥、译哥他们常常和导演有来有往,相互讨论创作出新的亮点。张艺谋是特别包容的一个导演,他不会一开始就给演员设限,而是会让你放开了想象,然后他去筛选,去掉不好的部分,放大好的部分。

像我这样的新人,在剧组里就像《动物世界》里坐在鸟巢的雏鸟,张着嘴,等着大鸟飞一趟就往你嘴里塞东西。

我印象中一次难得的“不自量力”的时刻,是在开机头几天的剧本会上,演员们和导演一起围读剧本。到我发言的时候我特别紧张,就说了一些真实的感受,提出了剧本中逻辑的问题。说完我就后悔了,没想到导演说,“这个就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。”然后大家就着这个问题讨论开了,我当时一下就有了一种能力被认可了的感觉。

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真的挺大胆的,如果说我有什么剧本上的经验的话,都是《喜剧大赛》创排时候收获的经验,转过头就用在了《满江红》的剧本围读里。

诚实

在参加《喜剧大赛》之前,我一直在演的舞台剧,那是有一套标准流程的。不同的工种各司其职,作为演员我很少去考虑剧本逻辑、舞美之类的问题,我也以为自己不会。而到了《喜剧大赛》里,每个人都要参与创排,大到选题、故事、人物,细致到舞台布景和人物所穿的服装,一切都要我们自己来。

那段时光是一段挖掘自己的历程,我才发现原来我对角色还有那么多的想法。加上这一次拍《满江红》,我明白了一个真正的好演员想要演好戏,一定要有很多的想法,有全局的观念,不仅是考虑剧本、人物、服装、布景、道具,甚至是更多天马行空的想象。

《最后一课》

光看剧本上的几行字,是出不来人物的,尤其对于喜剧而言。

去年的时候我说过,参加《喜剧大赛》让我意识到喜剧是一个“忠言顺耳”的东西,到现在这个想法还是一样。大部分人应该是追求开心的,同样讲一个道理,照本宣科地讲和腾哥插科打诨的段子,哪个会更容易被接受?我觉得只要是剧,就有故事,进而要传达一些内容,喜剧就是这么一个能拉近跟观众距离的东西。

今年我再去重看了自己在节目里的表演,能演成这样,现在的我可能做不到。因为创作过程中很多时候是看运气的,每个人在特定环境下的灵光一现,聚合起来形成了作品,而那个“灵光”是老天爷给的。

对我来说,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深厚的人生阅历,所以我只是讲一个故事,观众自己从中去找道理。比如《台下十年功》的最后一幕,我们设计了很多版本的结尾,都觉得差一口气,最后干脆就什么都不要说了,就是讲个故事就够了,剩下的留给观众。就像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的最后一句话说,你愿意相信它是哪个故事,它就是哪个故事。

《台下十年功》

节目播出了以后,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的机会,大部分人都比原来要好了,很多朋友都有了不错的作品。我们只要在同一个城市碰上,都会聚一聚。过年前我和陈天明、土豆、吕严,还有闫佩伦聚过一次,看起来谁也不挨着谁。但其实不分哪一季哪个战队,我们私下关系都很好。可能是因为大家在节目里有相似的经历,友谊也坚固了一些。

我的运气很好,第一部电影就参与了《满江红》这样的作品。《满江红》快拍完的时候,我心想电影拍完了,什么时候能拍个电视剧,最好能跟任素汐合作一下。因为之前在演舞台剧的时候和她有过一两次接触,我觉得她像精灵一样。

紧接着我的愿望就实现了,经纪人跟我说有一个试戏的机会,对手演员是素汐姐,就是《故乡,别来无恙》。我毫不犹豫就去了,角色确定下来的时候我确实很激动、很亢奋。

电视剧拍摄比电影更生活化,速度也更快。剧组里我、素汐姐和任彬,我们三个人几乎形影不离,不是在拍戏就是在一块坐着聊天,聊人生、聊表演,甚至聊哲学,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偶像。

我每次演戏之前老觉得这个表演一定得是什么样的,所以我就会紧张,给自己很多杂念。素汐姐说,“你要对自己诚实,你对自己特别不诚实。”我后来发现其实她说得特别对,总是跟别人嘻嘻哈哈,不高兴都藏着,永远给人笑脸,被欺负了也不说话,就是对自己不诚实,其实对自己诚实很难。

但这个是我想努力的方向和目标,我觉得每一个好演员,生活当中一定有他的生活哲理,有他自己的价值观和哲学观。现在我可能更多是听别人的观点,我觉得对的我都听,然后找到自己能做好的方向,走出自己的路来。

从戏曲开始

很多观众知道我是学戏曲出身,但真正开始特别喜欢戏曲还是前两年的事,在学校里我是很烦自己专业的那一类人。尤其是学京剧,真的太苦了,应该向坚持京剧事业的人致敬。

我毕业的时候个子长起来了,最重要的是没嗓子,条件不行了,不能继续唱京剧。选择新方向时,我一开始看了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觉得在舞台上唱歌、跳舞特别好,我一定要演。刚巧我一个朋友在繁星戏剧,告诉我他们正在面试音乐剧演员,我就去面试。结果当时面试我的是话剧导演,把我挑上去演话剧了。

我演的第一部话剧叫《说走就走的旅行》,当时完全不知道话剧应该怎么演,但是幸好我演的是一个非常符号化的广东老头,而且这个戏是复排,我只要把之前的戏模仿好就可以了。

导演看我演得还不错,下一部戏又找了我,叫《奋不顾身的爱情》,是一部原创的戏。怎么把一个不存在的人呈现出来,让别人相信到这个人存在?从言谈举止,到行立坐卧,整个人的一切你都得想明白,这是演戏最难的地方。

好在繁星的演出场次很多,对我的帮助特别大。我天天在台上,演几十场甚至上百场,角色的表演就这样一场一场慢慢磨出来了。

《奋不顾身的爱情》

但同时,演得越来越熟练,我越觉得我像一个舞台上的机器人。我不想机械地、没有创造性地一直重复自己的表演。我每天晚上7点半开始上台,9点半卸妆回家,有一天演着演着突然舞台上那个灯爆了。我说灯都累了,我不要这样耗在这儿。

出来以后没了稳定的收入来源,我差点房租都交不上。一方面因为经济压力,另一方面也因为好奇,我开始到处跑。我没有公司也没有团队,只要戏有需要我就可以上台,北京基本上你能叫得上来名的舞台我都去演过戏。

我上大学时顾威导演是我的老师,他是人艺的导演,所以去参与了他的一部戏,合作的都是人艺的老师。开心麻花的戏我也演过,饶晓志导演的戏我也参与过,包括樊冲还找我去演了一部音乐剧,圆了我最开始的梦想。

小剧场话剧《命中注定》

每个剧团的演员风格完全不一样,我什么都学,什么都接受,别人好的地方我都学过来自己用。原来有个导演说我是复合型演员,跟谁我都能一块演。你是正戏,那我就跟你演正戏,你是谐的,我就跟你一块演谐的,我喜欢自己这样。

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我擅长的,我只有什么都去尝试,才能发现最适合自己的方向。世界这么大,不可能大家都一个样,不能狭隘,要把格局打开,你就得有不同的样子,这世界才精彩。

2020年开始没有戏演了,我在家里待着无聊,就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视频。一开始抱着吉他唱民谣,30秒的视频要做发型、打灯光,拍上一整天。但是视频没人看,尝试了半年也没什么起色,我就想放弃了。

那天唱了一首《赤伶》,心里觉得最后一次了,也不好好弄了,正好是有戏腔的歌,我又正经学过京剧,就唱了个“生旦净丑”。录完就把手机丢在一边,过一会儿亲戚打电话来说看到了我的视频,我才发现那“最后一条”视频火了。

抖音张弛弹唱“生旦净丑”版《赤伶》

那条视频最多到达了30多万赞,连常石磊都给我回复了,我太高兴了。后来我的一个师姐在网上看到了这个视频,发给《星光大道》的导演组看,导演组觉得我挺适合,就邀请我去参加节目。那时候我大半年没登台了,就想上舞台。最后得到了年度亚军,然后再一点一点开始逐梦。

仿佛回到了原点,从戏曲开始,我又打开了新的篇章。

狠狠生活

到现在,我还是会常常在社交媒体上发一些弹唱的视频,有时候弹吉他,有时候弹钢琴。有的观众觉得我会的活儿多,其实我是那种什么都会一点,什么都不精的人。

有一次拍戏一个作曲老师给我们弹了几个和弦,我就被镇住了,买了3000块的网课学弹琴。学快板也是一样的,我好奇心很重,就是想知道这些东西的运作原理是什么。

张弛弹唱《轨迹》

唯独在做演员这件事上我觉得我有一点“匠人精神”。从6岁学戏开始到现在,我也只会干这个。我总觉得演员是有社会责任的,就像医生要救死扶伤,老师要教书育人,演员也是一样的,比如我们现在形成的价值观很多时候都是在影视剧里学来的。

但也不用把这个事想得那么伟大,比如我要参加《喜剧大赛》,不是要去宣传某种价值观,这不可能。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,我都还没活明白呢,我跟谁表达去?你过得好,你能发现生活里的美好,能影响你身边的一两个人,那就了不得了。

表演如果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,让每个人变得很开心,就让我觉得很有价值感。就像是很多人经历低谷时听一首周杰伦的《稻香》就能振作起来一样。也许是音乐,也许是电影,也许是动画片,我被这些东西感动过、鼓励过,被它们拉着站起来过,我想做这样的作品。

不工作的时候我大都在家,独处的时候我会跟自己聊天,有时候也思考人生。我特别喜欢那种简单的小美好。有一句话,“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,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点点。”我太喜欢这个答案了,我觉得这一下找到意义了。

刚参加《喜剧大赛》那会儿,我经常回去看社交媒体上的评论,大家都给你鼓励和夸赞,还有人给你分享一些生活中小美好的片段,比如夕阳、彩虹,还有荡秋千的人。我觉得这个世界人都好善良啊,每天我都是带着阳光出门的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些不是很好的评论也会映入你的眼帘,我又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,我承载不了那些。事实上,过分的夸赞和过分的恶意我都承受不住,因为对我影响太大了。后来我就不看了。

对演员来说,敏感的感受力是表演的源泉,在感受更多美好的同时也会感受到加倍的痛苦。我最焦虑的时候连朋友圈都关闭了,不接触任何外界的信息。当你想明白了,焦虑是一种常态,就像不吃饭会饿一样,太普通、太平常了,一点不用害怕。

我还是觉得不要去追求和崇尚痛苦,没有什么比好好生活,享受生活更重要的事。痛苦也许能帮助你,但不要去追求这个东西,人要追求美好,追求真诚、善良。

我很想塑造那种特别奇怪又可爱的,但同时代表着勇敢、真诚的角色。比如说约翰尼·德普,这演员太厉害了,你看他演的剪刀手爱德华也好,杰克船长也好,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个人演的。尤其是杰克船长,看起来很奇怪,但是又那么自由,那么勇敢。

我总觉得我演戏不好,共情能力和表现能力没那么强,还很难做到那样。我喜欢追求那种东西,它很奇怪,同时也提供了另一种角度能让你去重新看待勇敢和真诚这件事,绝对不仅仅是我们现在看到表面上的那些东西。所以还是要狠狠地好好生活,对演员来说比什么都强。

我27、28岁的时候觉得自己老了,马上就要30岁了。29岁的最后一晚上,我睡觉前脑海中就有一个形象,就是生日微博我发的那张图,是那天晚上下意识让我同学帮我画的。我感觉一个30岁的我坐在备战间里,然后20多岁的那个从战场上回来了,20多岁的我完成了任务,现在该交给你了。

但其实真正到了30岁那天我什么感觉也没有,反倒觉得我现在想要找回20岁的那个状态。那种眼睛里充满了希望,谁都说我是个小太阳,走到哪儿大家都高兴的状态。我其实特怕别人老把我当什么梦想的代言人,我生活中可能是个反面教材,所以我更想靠我的作品来影响大家。

我要当超级无敌好的演员,我要活得贼快乐,这种就是我的目标和方向。近期的目标对我来说没什么用,事实上你可能连下顿饭吃啥都不能确定,我就不给自己定目标。人生就是这样,今天决定吃什么,明天决定穿什么,后天决定演什么,归到一起可能就成为最终的目标和方向。

我觉得当下要做的一定是真正的好好生活,而不是嘴上说说。你要真的去体会喝咖啡给你带来的甜,吃大米饭时候的那股香,感受太阳照到你脸上的温度。这种东西太好了,对我们人生有帮助,各行各业都有帮助。

标签: 出演满江红 一个喜剧人经历了什么 一年一度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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